Lingam 先生

有天突然想起 Lingam 先生.

我在初中時是住在一所私人經營的校外宿舍, 那所宿舍其實是一間幼稚園, 經由一些安排, 這地方就同時具備了兩種功能. 早上當我們上學去後, 幼稚園也開門讓孩童上課. 基本上我們的宿舍空間, 和他們的教室是分開的, 不會彼此沖突. 而當我們下午兩點放學後回去, 那裡的孩童們也早已離去. 所以河水不犯井水, 經營者倒還考慮到這一點...

話說回來, Lingam 這一位年長的印度大兄, 就單獨地住在我們舍房的隔壁. 早在沒有宿舍時, 他早已是幼稚園的校工, 負責清潔打掃及整理校園雜務. Lingam 是典型的印度南部人, 個子不高, 但長相兇惡, 禿頭體黑, 又常打赤膊.

我們宿舍群都是一班青少年, 又以男生居多, 處叛逆年代, 自然會常常找印度大兄的麻煩. 其實本來並沒想要打擾他, 可是問題在於我們好玩, 東西搬出來郤沒擺回去, 又會弄髒走廊等地, 所以清潔工當然會不爽, 找到機會就來責罵或追打惹事的同學. 我們有些人會反擊, 有些作弄他, 有時吵他睡午覺, 有些甚至作勢要和他大動干戈要打起來...

此時舍監就成了調停者, 所以住宿幾年也都沒發生打傷人的不幸事件.

在我眼中, 其實 Lingam 先生很盡責, 我也從沒惹過他 (因為有點怕他吧.. 我想), 自然他也沒對我如何. 雖然長相相當兇, 但我一直都認為他心底是善良的, 不然幼稚園也不會請他 (嚇壤孩童可不好啊..). 舍監和校方們都對他敬重幾分, 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們出來社會工作後, 有次去找舍監敍舊時, 聽說 Lingam 先生逝世了. 一直以來都不見他有親人什麼的, 忽然覺得有些傷感. 我和他雖沒有過什麼交集, 唯有樣東西郤成了我一直都能記得他樣子的聯想...

那就是, 他在隔壁小屋煮的牛肉 Rendang 的香味, 永遠飄香~~